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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37节  (第2/2页)
口的小兽。    绿灯亮起,车开走了。    陶禧不知道,今天确实发生了一件事。    本来说好修复完毕就捐赠给博物馆的《百佛图》,藏家突然反悔,毫无转圜余地,非要收回去拍卖。    因为捐赠暂时仅有口头约定,对方态度坚决,好在同意让江浸夜修复妥当再归还。    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。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要相信夜叔,先暂时委屈他一下    ☆、34.    《百佛图》原来的拥有者——那位身居美国的华裔收藏家电话打来时, 陶惟宁正在和江浸夜把清洗后的绢画连同衬纸卷起,放到修复台上去。    这幅画绢质糟朽, 撕破断裂严重, 为了减轻绢丝进一步的受损,在揭褙纸前, 陶惟宁用稀浆水油纸贴于画心正面, 加以固定。    而江浸夜在一旁帮他打下手。    两人多年来形成了相当的默契,陶惟宁一伸手, 江浸夜就递上棕刷;陶惟宁食指轻敲台面,江浸夜就送来裁好的宣纸。    一切于无声中进行, 几个小时里, 四周落针可闻。    在水油纸上连附两层宣纸做保护层, 陶惟宁这才翻动绢画,将画的正面向下平置,预备揭去画心的褙纸。    在传统国画中, 直接作画的那层称作画心。装裱时,先上一层紧贴画心的托纸, 称为命纸,起保护画心的作用。    命纸后再上一两层托纸,叫做褙纸。    修复时先揭褙纸, 再揭命纸。    这是关键工序,其繁难哪怕行家里手也视作畏途,稍微的操作不当,就将断送画的性命。    因此陶惟宁停在这, 手撑着修复台,慢慢直起身,喝水小憩一阵。    他夸赞江浸夜:“你前面的步骤非常好,尤其是修口,技巧很娴熟。这画意义重大,揭命纸我帮着你做,后面的托画心和全色接笔,你自己来。”    “陶老师过奖。”    “哎,不是过奖,是实话。虽然说,每幅画的受损情况有区别,但以你现在的经验和技术,完全没有问题。这是好事啊!骆馆长还一直希望你去他们文物修复研究室,不想去,也可以考虑带学生。”    “嗯。”江浸夜低调地应一声。    一张脸端了半天,还是笑出来。    他鼻梁挺拔,鼻尖带一点钩子,看上去英俊得不那么正派,尤其还有一双孤冷的眼睛。少有真正开怀的时候,比如现在,笑时唇角展开两个括弧,透着狡黠的得意。    陶惟宁放在修复台上的手机,忽然铃声响起,显示一串海外的号码。    江浸夜看着老师的脸色一点点收紧,而后彻底严肃,僵直地坐在木椅上,改用双手去握,嘴里半晌才应一下。    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。    挂了线,陶惟宁整个人罩在颓败的情绪中,佝偻着背,黯淡的脸经黑色的工作长褂一衬,整个人像一株枯朽的树。    “陶老师……”    “这位黄先生,不打算捐画了。”    《百佛图》的修复是由陶惟宁接手,而那位收藏家与崇喜一直有来往,和江浸夜也算熟人。    因为双方都熟悉,便没有一开始就签订捐赠协议。那时黄先生人在国外,说好先修复,等他回国了再办。屿安博物馆也十分高兴,大家还商量届时举行一个小型捐赠仪式,上上电视新闻,广而告之。    竟全都成了泡影。    “他说了,修复的费用如数给我们。”    “这他妈就不是钱的事儿!”江浸夜怒不可遏地一拳擂向墙壁,忍无可忍地咆哮,“这叫出尔反尔!我们公司不接这单生意!”    “人家找的也不是你们公司。”    “这本质上和哪家公司都没关系!”    这是做人的原则。    他不与老师抬杠,拨通那位黄先生的号码。    对方声音温和,态度却坚决,说是老友有难,不得不帮。    江浸夜扬声说:“黄先生的老友是一码事,和我们的约定是另一码事,您答应的时候,怎么不把周围老友先问一圈儿?现在让我们骑虎难下,厚道吗?”    那边沉默良久,出声:“反正我们没签协议。”    说罢挂断。    江浸夜听着手机里的忙音,愣了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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